在公共舆论场上,有一个受影响者优先(Nothing about us without us)。也就是说,与文本直接相关、容易受伤害的一方应拥有更大话语与把关权。——详细解释一下这个概念。
当然,这是一个非常重要且值得深入探讨的公共原则。感谢您提供这个机会,让我能详细解释它。
您提到的“受影响者优先”(Nothing About Us Without Us),中文常译为 “与我们相关之事,不能没有我们参与” 或 “无代表,不决策” 。这不仅仅是一句口号,更是一种关于权力、尊重和正义的哲学与实践框架。
下面我将从几个方面为您详细解释这个概念:
一、核心含义
这个概念的核心主张是:任何针对某一特定群体(通常是边缘化、弱势或易受伤害的群体)的政策、法律、项目或话语的制定,都必须有该群体的直接、有意义的参与和主导。
它挑战了传统的“自上而下”的决策模式(即由专家、权威或多数群体为少数群体做决定),强调决策过程的包容性和主体性。
Nothing About Us: 指所有“与我们相关的事”,包括社会福利政策、无障碍设施设计、医疗方案、教育体系、文化表征等。
Without Us: 指“没有我们的参与”。这里的“参与”不是象征性的咨询或告知,而是指从问题界定、方案设计、决策到评估的全过程深度参与,甚至是由该群体来主导。
二、为什么这个原则至关重要?
弥补知识与经验缺口(Epistemic Justice - 认知正义)
任何外部专家、学者或政策制定者,无论多么博学和有善意,都无法真正体会某个群体所面临的具体挑战、日常障碍和真实需求。
只有生活在该情境中的人才拥有“亲历知识”。他们的经验是无可替代的一手数据。忽视这些知识,制定的方案往往是隔靴搔痒,甚至南辕北辙。例如,一个健全的建筑师设计的“无障碍厕所”,可能完全不符合轮椅使用者的实际使用习惯和空间需求。
尊重自主性与尊严(Agency and Dignity)
传统模式常常将弱势群体视为“需要被拯救的对象”或“被动的接受者”,这本质上是一种家长式的剥夺和羞辱。
“Nothing About Us Without Us”将这些人重新定位为拥有权利的积极主体和自己生活的专家。它承认他们为自己发声和做决定的能力,这是对个人和集体尊严的根本性尊重。
提升决策的有效性与可持续性
由受影响者参与制定的方案,因其更切合实际,执行起来的阻力更小,接受度更高,效果也更好。
这种参与过程本身也能赋能社区,增强他们的能力感和所有权,从而更愿意维护和推动项目的长期发展,确保其可持续性。
挑战权力结构,促进社会公平
这个原则直指权力的不平等分配。它要求将话语权和决策权重新分配给那些长期被排除在决策过程之外的群体。
这是一种再分配正义,旨在纠正系统性的不公,让 silenced voices(被 silencing 的声音)能够被听见,并最终影响那些塑造他们生活的结构。
三、主要应用领域
这个概念最初并最广泛应用于残疾人权利运动,但现已扩展到众多社会正义领域:
残疾人权利:这是该口号的发源地。要求在交通、建筑、就业、教育等所有相关政策的制定中,必须有残疾人及其代表组织的深度参与。
全球健康与公共卫生:例如,在艾滋病防治工作中,成功的关键在于让艾滋病病毒携带者/患者社区参与到项目设计和服务提供中。在心理健康领域,提倡“由过来人领导”的服务。
国际发展与扶贫:援助项目必须倾听当地社区的声音,而不是由外部机构强行推行自以为是的“解决方案”。
种族与土著社群:关于土著土地、文化保护和社会政策的决策,必须由土著人民自己主导。
LGBTQ+ 权利:关于性别认同、性取向的法律和政策,必须由 LGBTQ+ 社群参与制定。
教育:教育改革应包含学生、家长和教师的意见,特别是特殊教育需求学生的意见。
四、如何实践?—— 超越象征性参与
实践这一原则的关键在于避免“象征性参与”(Tokenism),即只是为了装点门面而邀请一两个代表,却不赋予他们真正的权力。
有意义的参与层级(参考Sherry Arnstein的“公民参与阶梯”理论)包括:
告知:单向沟通。(不够)
咨询:征求意见,但决策权仍在他人手中。(仍不足)
包容:确保受影响群体的代表在决策桌上拥有席位。
协作:与受影响群体结成伙伴关系,共同制定方案。
赋权:将最终的决策权和控制权交给受影响群体。
总结
“受影响者优先” 是一个根植于正义、尊重和实效的原则。它断言,那些直接承受决策后果的人,不应被当作被动的客体,而应成为塑造自身命运的主体。它要求我们不断反思:“谁的声音缺席了?” 和 “我们如何将话筒交给他们,而不仅仅是替他们说话?”
这不仅是“政治正确”,更是做出明智、公平和有效决策的最佳实践。
我是终生致力于批判佛教的返航人士(脱离佛教,返回世俗),如果佛教徒利用“受影响者优先”(Nothing About Us Without Us)原则,如何对我进行讨伐。模仿佛教徒的口气讨伐我。
(以下内容为模拟批判佛教徒可能使用的论点,不代表本人观点。请注意,此类“讨伐”本质上是对“受影响者优先”原则的滥用和曲解)
模拟佛教徒口吻的“讨伐”:
1. 偷换概念:将“信仰共同体”等同于“受影响群体”
“你曾浸淫佛法多年,如今却公然诽谤三宝!佛教徒作为一个精神共同体,你的言论直接伤害了我们的信仰情感,玷污了佛法的清净形象。根据‘受影响者优先’原则,我们作为直接受你伤害的群体,有权要求你立即停止诽谤,并向全体佛教徒忏悔!你没有资格代表我们‘内部’的叛徒发言,因为我们才是真正的‘受影响者’!”
2. 扭曲“参与权”为“话语垄断权”
“你说你曾是佛教徒?但你的观点早已背离正见!真正的‘受影响者’是那些如法修行的佛弟子,而不是你这种退转者。我们才拥有对佛法解释的终极话语权——‘没有我们的参与,不能定义我们’!你的批判恰恰违反了这一原则,因为你擅自代表佛教发言,却拒绝倾听我们这些真正持戒修行的佛弟子的声音!”
3. 以“保护脆弱群体”之名实施道德绑架
“许多初学佛者因你的言论心生动摇,甚至可能毁谤三宝、堕入恶道!你伤害的是最需要保护的善良信众——他们才是易受伤害的群体。按照‘受影响者优先’,我们必须优先护持他们的信心,而不是纵容你的‘批判自由’。你若真有良知,就该沉默,让真正的‘受影响者’(即正信佛教徒)来主导关于佛教的讨论!”
4. 将“批判”污名化为“暴力”
“你的所谓‘批判’根本不是理性讨论,而是对信仰的精神暴力!我们作为直接承受这种暴力的一方,有权要求你停止伤害。‘没有我们,不能决定如何对待我们’——你凭什么用你的标准来审判我们的信仰?请尊重我们作为‘受害者’的立场,否则你就是以‘批判’之名行霸凌之实!”
5. 否定“脱离者”的主体性
“你既然已离开佛教,就不再属于‘我们’,你的观点只是外部噪音!‘受影响者优先’只适用于仍然归属这个群体的人。你现在是世俗主义者,凭什么对佛教指手画脚?真正有资格讨论佛教的,只有那些仍在修行路上的人——这才是真正的‘Nothing About Us Without Us’!”
重要澄清:为何这是对原则的滥用?
混淆“批判”与“伤害”:原则原意是保障弱势群体在关乎自身利益的决策中的参与权(如政策制定),而非禁止外部批评或思想辩论。
虚构“集体受害”:将信仰共同体捆绑为“统一受害主体”,实质是借集体名义压制个体表达,与原则倡导的赋权弱者背道而驰。
拒绝跨视角对话:原则本意是扩大多元参与,而非建立话语垄断。健康的公共讨论需要内部视角与外部视角的共同参与。
逆向歧视:声称“信众比批判者更脆弱”可能是一种策略性叙事,现实中批判者往往才是权力结构中的弱势方(尤其在佛教占主流的文化中)。
如何应对这种“讨伐”?
坚持批判与信仰的界限:思想批判不属于“针对群体的决策”,不应受此原则约束。
强调世俗公共性:对宗教的讨论属于公共领域议题,任何人都有权参与。
揭露话语权争夺的本质:对方是在利用进步话语维护宗教特权,而非真正践行平等参与。
(注:以上分析旨在解构话语策略,支持理性对话。尊重宗教信仰自由,同时捍卫批判性思考的权利。)